當佛陀第一次來到瓦拉那西,他停留在瓦拉那西外面的一棵樹下用是一棵很大的榕樹。當時已經是傍晚了,陽光從落日發出來,落日的光輝染紅了雲朵。那些紅色的光線透過濃密的樹葉射在佛陀的臉上,他很放松地坐在那裡。
瓦拉那西的國王乘坐著他的馬車來,無意間他看到了這個人坐在路旁,看起來是那麼地美,散發出光輝。那個國王擁有每一樣一個人可能會欲求的東西。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嗎?他要去自殺!因為他覺得很疲倦,他覺得精疲力竭,而且非常挫折。他看到了一切的沒有用,因為他決定說:「夠了,太夠了!」他坐在馬車上要到山裡去自殺。
然後他在路上看到了這個漂亮的人,這個乞丐,那麼放開來地坐在那裡,甚至連落日都無法跟他的美相比,他看起來是那麼地金碧輝煌,有一個很深的寧靜圍繞著那棵樹,當然,那並不是樹的寧靜,因為國王曾經看過很多樹。
當一個佛坐在那裡,他會創造出他自己的空間。東方的經典說:不論一個佛住在什麼地方,就會有某一個空間在他的周圍被創造出來。那些住在那個空間裡面的人會開始不由自主地成長,他們會被那個潮流帶著走,他們會開始乘坐著那個佛的波浪,那就是「佛境」的意義。
它是全然地寧靜!那個國王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寧靜、這麼有蘊涵的寧靜,這麼活生生的寧靜。他看過存在於墳墓的寧靜,因為他從來沒有看過像佛陀這樣的一個人,他沒有任何概念說真正的寧靜應該是怎麼樣。它首度出現在那裡,幾乎可以觸摸得到,你似乎可以去碰觸它,你似乎可以將它拿在你的手上,你似乎可以去嘗它,你似乎可以將它貼在你的臉頰去感覺它的冷靜,它就在那裡,是那麼地看得見。
他叫馬車停下來,他告訴他的馬車夫說:「停!我必須再思考一下,如果這個人能夠這麼喜樂,而且這麼寧靜,或許人生還有某些東西是我沒有去找尋的,忘掉我的自殺!這個人改變了我的頭腦,這個人改變了我的存在,這個人的在就足以證明說生活也可以以其他的方式來過,雖然我還不知道它是什麼樣的方式……」
他告訴佛陀說:「我只有一個問題要問:我在你的周遭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,只有一個乞丐碗,只有一個乞丐碗你怎麼能夠這麼快樂?我擁有一個那麼大的王國我都還不快樂!而你卻看起來那麼全然地快樂,那麼終極地快樂。」
佛陀睜開了他的眼睛,他那蓮花般的眼睛……國王簡直不能相信,他立刻彎下身來向他頂禮,有某種東西發生在他裡面 --只是那個看,那兩只眼睛。在那兩只眼睛的背後沒有人,而只有「在」,只有一種發光。那兩只空的眼睛,但是卻充滿了存在。空空地沒有自我,但是卻充滿了本性。那兩只有知的眼睛一定是像兩道光一樣穿透了國王的整個人,他覺得被感動。
佛陀說:「你現在所處的情形,我也曾經處於那樣的情形,我可以了解你,我本身也是一個偉大的國王的兒子,我曾經住在皇宮,享受盡榮華富貴,因此我知道,我知道擁有一切,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的痛苦,我可以了解你--沒有人能夠了解你,但是我能夠了解你,我以前跟你完全一樣!我也曾經有很多次想自殺,很多很多次。」
「但是我要告訴你:深入地看我的眼睛,從前有一天,我所處的狀態跟你現在所處的狀態完全一樣,而我要告訴你,你有一天也可以處於像我現在一樣的狀態,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內含的爆發、開花或者變成一朵蓮花的可能性。」
可憐的是那些不知道涅盤和它永恆的幸福的人!
面對生、死和無常,他們是多麼地悲痛!
人們的悲痛是什麼?他們的痛苦是什麼?他們的痛苦就是他們創造出了一個自我。他們必須去創造它,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自己,而一個人如果不知道他是誰,他便無法生活,無法存在,所以要怎麼辦?他們創造出了一個虛假的自己。
找尋那個真實的似乎非常困難,而創造出一個合成的、人造的自己似乎非常容易。我們創造出自我來作為代替,它是一個虛假的中心,它給我們一個感覺說我們知道我們是誰,但是這個虛假的自己經常處於危險之中。它是虛假的,它必須持續地被支持。
永遠都要記住,如果你必須繼續去支持某一樣東西,那麼它就是虛假的。真實的能夠自己存在,而虛假的必須被支持。如果你必須繼續提醒你自己說如果你不支持它,它就會走掉,那只是表示它是虛假的。
真實的不可能走掉,它無路可走,那真實的會停留。只要想想:你沒有深入去看你自己已經有好幾百萬世了,但它還是存在,它不需要你的支援,它就是你的基礎,它支持你!它怎麼會需要你的支援?但是自我需要你的支援。
所以如果你有一些錢在銀行裡,你必須繼續增加那個數目,否則你的自我會開始覺得窒息;如果你在社會上有一些名望,你必須繼續去增加它,你必須繼續吹大你的自我,如果你停止吹大,它就會開始死掉,它就好像在踏腳踩車一樣,你必須繼續踩,如果你停止踩它,你就會倒下來。自我需要持續的努力,它必須一再一再地被創造出來。
那就是為什麼每天你都在等待別人來支持你。你的女人昨天說:「你是一個很美的男人。」一再一再地去說它是沒有意義的,因為她已經說過一次,但是今天你也在等她說你是最美的男人之一,它只是一個重復,再這樣說是沒有意義的,她已經說過了!但是你在等待,它會再度使你興奮,然後明天你又會再度等待,它又會使你興奮。
有人尊敬你,他必須繼續尊敬你,事實上,他必須繼續增加他對你的尊敬,唯有如此,你的自我才能夠獲得支持。
問題是,當你快要死的時候,你無法繼續保持這個自我,因為當你快要死的時候,你怎麼能夠支持什麼?因此當死亡來臨,自我會開始消失,你就不能夠再繼續踩了,當你快要死的時候你怎麼能夠繼續踩?
因此會有對死亡的恐懼,因為死亡將會摧毀你的自我。死亡無法摧毀你,但是死亡將會摧毀你的自我,因此會有對死亡的恐懼,每一個人都害怕死亡。
要留意:你不僅害怕死亡,你也害怕生命。自我也害怕生命,因為在很深的生命經驗裡.它也會死掉。當你真的掉進愛裡面……為什麼你稱之為「掉進」?因為你從自我掉下來。當你掉進愛,自我就被粉碎了,那就是為什麼真正的自我主義者從來不會愛任何人,他不可能愛,因為他必須從他自我的高塔降下來,他必須下來,他必須去拉一個平凡的女人或一個平凡的男人的手,他必須以一般的方式來行動。
有很多人變成禁欲者,並不是因為他們具有宗教性,而只是因為他們是自我主義者。當你不需要任何人,你覺得很好,自我會覺得很好,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。在愛當中,一個人必須低頭,一個人必須臣服,一個人必須以一種合乎人性的方式來行動,一個人必須成為一個具有人性的人。愛對自我來講是危險的。
但愛就是生命!如果你害怕愛,你就是害怕生命,所以在生命的情況下,自我也是繼續害怕。它是一個虛假的東西,它是被操縱的、被控制的,它需要一千零一種支援,但它還是繼續保持害怕,因為生命繼續在改變,沒有一樣東西會保持一樣,它是一條河流。
所以你怎麼能夠相信說今天人們尊敬你.明天他們也將會尊敬你?你怎麼能夠相信說明天你也能夠保持你的自我?誰知道?今天你是一個首相,明天你或許就不是了。昨天你不是一個首相,今天你是,明天是不能確定的。就好像你從別人那裡奪來首相的位子,別人也將會從你手中奪取那個位子,因為有無數的人試圖想要變成首相,每一個人都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嘗試,你怎麼能夠安全?當每一個人都做出各種努力想要變成首相,你怎麼能夠安全?你會睡不著,你會無法放松,你必須繼續保持警戒,你必須注意看人們走向哪裡,以及他們在做什麼。甚至連最親近的同事你也要注意,因為他們是最危險的,因為他們是那麼地親近,所以他們隨時都可以顛覆你,甚至連同事們都是敵人。
馬基維利(Mochiavelli)說:在政治裡面沒有朋友,不可能有朋友。馬基維利說:甚至對你的朋友也不要泄露秘密因為如果他們有一天變成你的敵人,你就會被抓住,你就會有麻煩。
如果你有錢,你必須經常害怕,因為每一個人都准備要奪取它。你本來就是這樣得到它的,所以你知道那個方法,你知道如何得到它。在這個人生裡,每一件事都繼續不斷地在改變,所以你無法保持確定。
所以這三件事經常都在制造痛苦和悲痛:生、死和無常。
那個諷刺就是:在內在深處有一個空間是永恆的,它從來不改變,在你裡面有一個空間是無時間性的,它從來不會因為任何時間的改變而受影響,它一直保持是超越的、彼岸的。在你裡面有一個空間是生命,是純粹的生命,它不知道有死亡。在你裡面有一個空間是純粹的愛!但是你害怕愛、你害怕生命、你害怕死亡、你害怕改變。
這整個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你創造出了一個虛假的代替物。這個虛假的代替物似乎非常吸引人,因為每一個人都具有它,人們喜歡模仿。你有沒有注意看過?如果你的鄰居買了一輛比你大的車子,突然間你也會需要一輛較大的車子。就在一個片刻之前並沒有這個需要;就在一片刻之前,你並沒有想要一輛大車,現在,為什麼突然會有那個需要產生?因為鄰居買了一輛。現在他有了一個較大的自我,因此你的自我遭到了威脅,你必須去買一輛較大的車子,即使你付不起,你也必須想辦法去買它。
人們繼續浪費他們的生命在那個他們不需要的東西上面,人們繼續累積一些他們不需要的東西。人們繼續將他們的錢放進他們永遠都不需要的東西上面,為了要向他們不喜歡的人炫耀說:你看,這是什麼!人們甚至繼續使用他們沒有的錢來買東西,那些錢或許在兩年之內才會陸陸續續進來,他們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來買車子。那些錢他們現在沒有,但是他們必須將那些錢用在他們不需要的車子上,去向他們不喜歡的人炫耀。
我聽說:有兩只母牛在高速公路旁的牧場上吃草,有一輛運牛奶的卡車經過,那輛卡車的一邊寫著:消毒過的、均質的、A級的、添加維生素B的。其中有一只母牛轉向另外一只說:「讓你覺得有點不足,不是嗎?」人們擁有這麼大的汽球,自我的汽球,一個人會開始覺得不足。某人有這個,某人有那個,因此你會開始覺得貧乏。你並不貧乏。是因為比較的關系而帶來貧乏。
真正富有的人是一個不用比較而生活的人,他怎麼可能是貧乏的?拋棄比較,那麼你就是富有的,你將永遠不會貧乏。繼續比較,那麼你將會保持貧乏,不管你變得多富有都一樣。你將會永遠都保持貧乏,因為總是會有人擁有更多。
有無數的東西,所以會有無數的貧乏。某人有一個漂亮的太太,你就變得貧乏;某人有一輛較大的車子,你就變得貧乏;某人比你更高,你就變得貧乏,有多少貧乏!有多少東西就有多少貧乏。
放棄比較。但自我是透過比較來生活的。
釋迦和阿米達原來都是人
我不是也有人的形體嗎?
釋迦是佛陀的名字,他來自釋迦的家族,因此他被稱為釋迦。阿米達是另外一個佛的名字,但他們兩個都是人,一休是在說:釋迦和阿米達原來都是人。
我不也是有人的形體嗎?
那就是當我說佛教摧毀了神學,而創造出一種新的宗教時的意思,它創造出了一種人類學的以人為中心的宗教。佛陀給人很大的尊嚴,那是以前的人從來沒有給過的,也是在佛陀之後從未有的。佛陀使人成為意識的最高峰。佛陀愛人,而且非常尊重人類。
佛陀說:你們就像我一樣!你們不需要擔心。如果我能夠成為一個佛,你們也能夠成佛。成道並沒有什麼特別.它是你與生俱來的權利。
太棒了,真的,那個道中的蓮花!
不論經過多少年代,它仍然保持同樣的顏色
佛性是什麼?這個每一個人都能夠達到的佛性是什麼?它是一個內在的開花,它是你內在核心的開花,你內在的核心變成一朵蓮花。
太棒了,真的,那個道中的蓮花!
不論經過多少年代,它仍然保持同樣的顏色
它是不變,它是無時間,它是永恆。一旦你看到了那個內在的開花,死亡就消失了;一旦你看到了那個內在的開花,恐懼就消失了;一旦你看到了那個內在的開花,你的生命就變成芬芳的。你的生命就變成一首歌或一個慶祝,然後生命就有了祝福、美和幸福。
這朵內在的蓮花,每一個人都攜帶著它,但是似乎沒有人覺知到它。我們的整個覺知都集中在東西上面。將你的覺知從東西移開,作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反轉,我並不是說永遠都反轉過來,我只是說偶爾反轉過來,靜心就是如此。
每天用六十分鐘的時間,將世界忘掉。讓世界從你身上消失,你從世界消失,作一個反轉,作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反轉,向內看。在剛開始的時候,你將只會看到雲,不要擔心它們,那些雲是由你的壓抑所創造出來的。你將會碰到憤怒、恨、貪婪和各種黑洞。你壓抑了它們,所以它們會在那裡。你們所謂的宗教教你們去壓抑它們,所以它們就像傷口一樣地存在在那裡,你一直在隱藏它們。
那就是為什麼我強調在剛開始的時候要發泄。除非你經歷過很多發泄,否則你將必須經歷過很多雲,它將會令你感到疲倦,你或許會變得沒有耐性而轉回到世界來。你將會說:「那沒有什麼,沒有蓮花,也沒有芬芳,只有臭氣和垃圾。」
這是我所知道的,當你閉起眼睛而開始走向內在,你會碰到什麼?你不會碰到佛陀所說的那些美麗的淨土,你會碰到被壓抑的地獄和痛苦,在那裡等著你。很多世以來所累積的憤怒。它全部都是一團糟在那裡,所以一個人會想要停留在外界,一個人會想要去看電影、去俱樂部,或是去找朋友聊天。一個人會想要保持忙碌,直到他感到疲倦而睡著,那就是你的生活方式,那就是你的生活形態。
所以當一個人開始向內看,很自然地,他會覺得非常困惑。諸佛都說有很大的祝福、很大的芬芳,你會碰到蓮花正在開花和永恆的芬芳,花朵的顏色將會一直保持一樣,不會改變。他們談論這個樂園,他們談論這個在你裡面的神的王國,但是當你向內走,你只碰到地獄。
你不是看到佛的淨土,而是看到希特勒的集中營,很自然地,你會開始想說這一切都是荒謬的,最好停留在外界,為什麼要繼續去挑起你的傷口?它是很痛的。膿會從傷口流出,而且它很髒。
但是發泄能夠有所幫助。如果你發泄,如果你經歷過發泄的靜心,你將所有這些雲都丟到外面,所有這些黑暗都丟到外面,那麼觀照就會變得比較容易。
那就是為什麼一開始我強調要做發泄性的靜心,然後再做靜態的靜心。首先要做活躍的靜心,然後再做被動的靜心。唯有當一切內在的垃圾都被丟出去,你才能夠進入被動。憤怒被丟出,貪婪被丟出……一層又一層,這些東西都在那裡,但是一旦你將它們全部都丟出去,你就能夠很容易地溜進內在,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礙。
突然間佛境的光明就會出現,突然間,你就處於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--蓮花法則的世界、達摩的世界、道的世界。
太棒了,真的,那個道中的蓮花!
不論經過多少年代
它仍然保持同樣的顏色
新月,變成滿月,然後又變缺
沒有留下什麼東西
但是在破曉時分
又是那個新月!
個人的生命來了又去,但是永恆的生命一直保持,它就好像月光--你了解了嗎?有十五天的時間,它變得越來越大、越來越大,然後滿月的夜晚出現.然後,它開始變得越來越小、越來越小,然後有一天晚上,它會完全消失,但你認為月亮是消失或出現?月亮保持一樣,它一直都在那裡,那個出現和消失只是在表面上,月亮的真相一直都存在。
OSH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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